提案說明
提案人 –
背行山林_將山還給山的主人
壹、製作緣起
台灣,是全世界高山密度最高的島嶼之一,在僅僅三萬六千平方公里的面積上,擁有超過兩百六十座海拔3,000公尺以上之高山,如此多山的地理環境,造就台灣豐富的動植物生態與多民族文化構成。台灣的戶外登山探險是自日治時期開始興盛,多位日籍人類學者沿著深入台灣屋脊-中央山脈的原住民獵路、日警備道路,探查自然人文。民國遷台後,因應民間日益頻繁的登山活動,而後經由登山專家考量,於1971年制定了「台灣百岳」。
而帶領台灣人登頂高山的,正是這群默默為登山探險活動,付出傳統的山林知識和技能的原住民「高山協作員」。
「高山協作員」是歷史悠久的職業,源起自清領末期沈葆貞開山撫蕃,經過日治時期、直到現在國民政府,因應時代變化而有多種不同的的稱呼:有人稱「挑夫」、「山青」,也人稱「高山協員」、「高山嚮導」。「高山協作員」依照工作內容大致可分為兩種:「嚮導」是服務登山客在山區路途導引、並保障其登山安全 ; 「揹工」是純粹的勞動體力搬運,負責背負登山者公用糧食、裝備帳篷,甚至連烹飪找水找路的工作,都由揹工一肩扛起。這些無名英雄,不但參與了台灣登山運動的濫觴,更成為近代登山活動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但是,「高山協作員」在險峻的工作環境下承受極大風險,在背負重量限度及待遇,甚至所受與的勞動權益都長期受人忽略。
我們將利用長達三個月的拍攝期,前進南投縣信義鄉布農族部落,以及深入台灣最荒蠻的高山地區,訪談數名退役與現役原住民「高山協作員」,跟隨紀錄他們在高山地區帶領隊登山隊伍登峰,以及回到部落後,對於傳統文化傳承、原住民地位的現況與反思。
貳、內容呈現與記錄意義
1.高山協作員背景介紹:布農族的傳統生活裡,挑負工作本來就是農、獵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環,不同的是以前是為自己的族人、部落工作。而揹工的職業最早可以回溯至清朝:日軍以牡丹社事件為由,出兵攻打台灣的原住民,再加上各列強覬覦台灣,使朝中有識之士開始體認到台灣邊防地區之重要性,而有沈葆禎奏請開山撫番之議,擬開發三條貫穿台灣東西的橫貫道路,其中的中路就是現在列為一級古蹟的「清八通關古道」,是由總兵吳光亮負責闢建。
2.工作環境問題:高山協作員是一項亟需體力、耐力與技能的工作,但目前市場並無一套有效的管理辦法,對照於國際揹工組織中,都有一套計算負重的標準。因此,台灣也應該備有一套適用於本島的山岳縱走時的負重標準,設定一個有保障的制度。如能市場價格標準化的話,就可以間接保障協作的收入來源,並且讓相關產業的人力來源更為穩定,長期吸引更多生力軍的加入。
3.高山協作員生活態度:兩位主角經濟狀況並非穩定,多以零星帶團、協助高山拍攝與支援基金會登山為主,因工作環境不佳而離職,雖對協作員制度有所質疑,但以積極認真的態度面對工作,堅守自己的工作原則,看見小人物在社會環境下認份而努力生活,活在當下。在原住民朋友身上,看見遺失已有人性的「真」,以誠待人而不虛假,手頭並非寬裕但卻對朋友很大方,在慌亂的城市捷幼中踏著屬於自己的生活步調。
4.社會環境反思:政府相關部門及山友都相當關心高山協作員的勞動問題,若能結合山域領隊嚮導制度及高山協作員的服務規範,並將登山活動與高山協作員產業結合,改善高山協作員長工時、高負載、高風險、低保障的問題,共同提升高山協作產業的服務品質。高山協作員的工作長期遭政府漠視,在登山活動還是處於社會少部分族群的休閒育樂,協作員的職業彷若遭社會遺忘,無法保障基本工作權益,多半依附在已有公司規模的登山隊工作,卻存在超時工作、無規定排休,負重與薪資間是否合乎比例等問題,長期存於協作員工作環境。
5.原住民自我認同:呈現原住民在漢人主流社會下的自我認同與意識,更以不同世代做出對比,中生代高山協作員與下一代,成長在同一個部落裡,不同於移居都市的原住民,也非堅守部落生活環境的上一代原住民,與部落外的社會連結,有許多機會接觸漢人朋友,他們保有既有族群意識,不迷失於現代價值潮流。
三、經費預算
項目 | 單價 | 數量 | 小計 |
交通住宿費 | 2000/來回 | 8趟 | 16000 |
餐費 | 70/人 | 36餐 | 2520 |
攝影器材租金 | 500/天 | 12天 | 6000 |
雜費 | 480 | ||
總計 | 25000 |
項目 | 單價 | 數量 | 小計 |
交通住宿費 | 2000/來回 | 3趟 | 6000 |
高山雜糧費 | 140/人 | 24人次 | 3360 |
雜費 | 640 | ||
總計 | 10000 |
項目 | 單價 | 數量 | 小計 |
音樂製作 | 1000/曲 | 2 | 2000 |
海報光碟製作 | 15/張 | 200 | 3000 |
總計 | 5000 |
總預算
訪談拍攝預算 | 25000 |
高山拍攝預算 | 10000 |
後期製作預算 | 5000 |
總預算 | 40000(+10%平台維運管理)=44000 |
四、贊助回饋方式
如果您願意贊助我們500元,我們將致贈精美高山風景名信片乙張。
如果您願意贊助我們1000元,我們將致贈精美高山風景名信片乙套。
如果您願意贊助我們1500元以上,我們除了精美高山風景名信片乙套,另外加贈影片DVD乙份。
如果您願意贊助我們,不論多少金額,都是對我們的肯定,也是對這個長久以來一直存在的議題的一種關注,我們會永遠懷著感恩的心,
贊助者我們將視您意願,以真實姓名/匿名方式,於我們影片中特別感謝。
Tumaz 托馬斯在布農族語意味著熊,我們的LOGO設計試圖跳脫一般紀錄片給人家嚴肅拘謹的感覺,改以比較活潑可愛的方式來呈現,並且強調其中手繪感,與拍攝原住民議題的調性比較符合。
在LOGO中可以看到,熊的頭是往上仰的,就像爬山一樣,面對目標總是不斷地向上看,期望在拍片的過程可以一路順利向上!
在險峻的大崩壁下記錄高山協作員的辛苦
高山協作員必須要幫客人背上好幾十公斤的裝備、食物,深入蠻荒的山裡,走上好幾天的山路
高山協作員永遠背的比別人重,而且需要走的比別人快,因為要先去紮營、準備食物
Report
正式報導
背行山林-正式報導
背行山林 正式報導
製作團隊:Tumaz 托馬斯
製作緣起
「一期一會」,表示人的一生,僅有一次相會。
時間回到導演在大二升大三暑假那年,挑戰攀爬中央山脈北一段。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不循傳統路線先登南湖群峰。選擇了這條路線的逆走,在半路就下切到南湖溪,於溪底山屋度過一晚,隔日越過南湖南峰支棱,溯地形變化豐富,蘊含峽谷與流瀑的中央尖溪,再宿溪邊營地儲備體力,第三天挑戰難度極高的中央尖山。
山屋標高2500公尺,中央尖山拔高3705公尺,落差高達1200公尺。這條登山步道不成一條路,必須跟隨前人的疊石溯溪,我們必須越過比房子還大的石塊、溪谷內千年倒木橫行阻撓行走,當溯溪到溪源盡頭,望向前方正是中央尖山大劍溝:一條拔高500公尺的碎石坡,當登山杖插下地面是鬆軟毫無支撐,每踩下一步上升,會隨著碎石滑下半步。那一天從日出起登5個小時後,還在面對搖不可惜的中央尖主東鞍部,在體能與意志達到最大的極限,決定與隊友拆隊,撤退回到山屋休息。
回到中央尖溪山屋梳洗後,好好地參觀了這裡的環境,更好碰到一位高山協作員,或他們所自稱的「Poda」,山屋寥寥無人,不如就燒水泡茶聊天。我聽他說到底是什麼契機,讓他翻越一座又一座的高山,來到如此嚴峻的環境下工作。
山上都是一期一會,隔天他與聘他的山友溯溪下山,我們繼續逆走行程,中間還受迫降缺水之苦,但最後還是平安完成八天的縱走行程。
但在中央尖溪山屋裡,關於紀錄、關於山、與關於他們的故事,在我心中萌芽。
布農與久美
紀錄片前期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完成田野調查,不但是為了更瞭解議題,從中挖掘適當的主題探討,也是透過一次又一次的訪談,尋找最適合的紀錄主角。對於學生登山社,是不可能有資金聘請高山協作員登山,在第一面臨的難關正是:沒有認識任何人。
有位系上的學姊知道我們要做田野調查,趕緊介紹她的高中朋友給我們認識。因為她是南投信義鄉久美部落教會的要角,也認識滿多部落的人,帶我們去找一些退役的高山協作員認識,得到很多第一手的資料。但是經過訪談後,我覺得這一批人並不適合作為紀錄片的主角,主要是對於現在的高山作業環境與我先前認知有所落差,並不能真實反映面貌。
到了2015年九月中旬,此時依照計畫必須開始拍攝,但是還是找不到適合的人選,只好再帶著團隊到久美部落亂槍打鳥。這次我們決定到部落的行政中心:派出所詢問。
「你們躲哪裡?」 警察披頭就問。
「躲?躲什麼?貓貓?」 我們滿頭汗不知如何是好。
「我說你們躲哪裡?台北?台中?」 警察露出不以為意的笑容。
「阿!我們躲嘉義,中正大學的啦!」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久美腔、久美用語。
警察很滿意,說明完我們想找現役的高山協作員訪問後,他幫我們打了通電話,據說是他的球友。過了一個小時後,一位身材壯碩黝黑的布農大哥跟我們碰面,他很靦腆地問想做什麼,我們據實以報。他說了很多故事,他的理想與工作,非常的坦誠毫無保留。
最後他成了我們這部片的主角,辛普森。
回到嘉義後,又突然有一個Facebook通知彈出來,一位面露凶光的原住民大哥發的。他說,你們今天是不是有到久美找我朋友想拍片?我們下週要去水漾森林喔,可以來拍。
那位凶神惡煞的人就是另一位主角,隼隼。兜了一大圈兒,他是登山社學長間接認識的朋友的朋友,身邊就有人是高山協作員,重點是他還住在中正大學附近,是某位劇組人員的鄰居。緣份真是奇妙。讓我們感到更窩心的是,我們才一面之緣,居然同意讓我們上山拍攝,這是我做為傳播系學生,經歷無數次拒訪,第一次感到人彼此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試水溫
水漾森林是與隼隼和辛普森第一次登山,我們還彼此不熟悉步調,因此我決定從登山前的整備就開始拍攝,早讓他們習慣攝影機的感覺。聊天聊一聊才知道,原來他們曾經協助過公視拍攝調查報導,也協助紀錄片導演拍攝,對於攝影工作還算是瞭解。但是第一次作為主角,還是顯得靦腆。他們面對鏡頭雖然有些害羞,不過這也顯得自然而不做作。作為開鏡後第一顆鏡頭很成功的影像效果,似乎滿順利的。
來到水漾森林,這是一條路線安全而景色優美的路線,在還沒做好拍攝準備時這是個良好的起頭。在湖畔的這一碗,我們伴隨著溪水、望著血月席地而坐,他們就像面對老朋友一樣,對著我們侃侃而談,訴說著對於協作員工作的期待,也看到了這份工作的不合理之處。經過整夜的聊天,同行的山友也對我們的拍攝計畫抱持期待,我們彼此交換連絡方式,期待首映時相會。
下山後將資料全部將訪談彙整好,我認為他們的故事、觀點看法都很能符合我想說的,也因此拋棄其他備案人選(縱使與他們登完玉山主峰),仔細紀錄辛普森與隼隼兩人。
湖泊、水鹿、大草原
拍攝完水漾森林與玉山主峰線後,雖然獲得許多優美的畫面,我認為台灣攀登高山不只是有豪華山屋可以住宿者能作為代表,必須選擇一條艱難的長天數路線作為對比,凸顯高山協作員在荒僻深山環境的工作辛苦之處。恰好此時有一團登山客與辛普森聯絡,要在11月底走能高安東軍縱走。
長天數的高山縱走已經具有一定的危險性,而翻開台灣紀錄片史,這是第一次由學生製片團隊,挑戰難度最高的拍攝計畫。我必須準備足夠的技術裝備、糧食,更何況是比一般人再多攜帶攝影器材。在高山上不可能有電、有插頭,因此必須在山下就準備好足夠的電池與記憶卡,準備好拍攝長天數的器材,如果在包含腳架與燈具,比一般登山客還要重5~8公斤。這是行程也請登山社最資深者最為高山攝影助理,協助我將器材運上山。
在準備上山拍攝前,其實我心理壓力是非常大的,這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拍攝計畫,我必須將第一手的畫面拍攝完成、趁著晚上在帳篷中進行四到五個小時的訪談,完成了2大面的採訪大綱問題。最重要的是平安下山,對於自己的安全負責,讓在山下等候家人、拍攝團隊安心。
來到了關鍵的行程第一天,辛普森與夥伴吉雄兩個人不含自己的裝備,總共行囊食物帳篷要背65公斤,他們在登山口花了快一個小時才打包好出發。而我也有將近30公斤,每走一步都會發現膝蓋下陷了一些,而右手提攝影機無法拿登山杖支撐,讓大腿超乎想像的酸痛,但這只是能高安東軍最平緩的13公里路程。不巧的是半途還下起霧雨,差一點就要在此喊卡不拍撤退,是靠著意志力總算是撐過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是這條路線的兩個天險:必須要攀登能高主山與能高南峰,其中的能高南峰名列高山十峻之一,陡峭程度讓人終身難忘,這兩天拍攝的畫面也很少,讓我有點擔心進度。
第四天開始進入能高安東軍路段的精華:知亞干山(光頭山)與白石山之間的綿延大草原,其中白石池更是點綴一片草綠中的一滴眼淚,遠處大崩塌而下的是草原。我們夜宿白石池畔,立刻感受到這裡迷人之處:這裏是台灣水鹿最猖狂囂張的地盤,晚上煮飯煮到一半還得與水鹿爭奪鹹豬肉。隔夜一起床,看見水鹿在外虎視眈眈,期待我們早上第一泡尿,好讓牠們補充山上所沒有的珍貴鹽分。我在這裡拍攝了很多第一手關於白石池地區的水鹿族群影像,也剪接很多有趣的畫面在影片中。
第五六天是整趟行程瀕臨崩潰的關鍵點:安東軍山下萬大南溪的路況比過去幾年差太多了,能經能夠高速通過的腰繞獵路,早已隨著風災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不停地溯溪、溯溪,讓下山的速度非常的緩慢,最後也導致登山客必須在溪床緊急紮營。我在記錄這一段過程是非常憂心的,因為這群登山客的能力是非常不足的,在領隊決策與經驗上都是非常沒有經驗,牠們卻是抱持著聘請高山協作員就可以打理一切的心態,來走對他們來說太困難的長天數縱走,這樣的舉動是會陷人於不義。我也在正片中擷取了一小片段,表達對他們的不滿。登山團隊之間彼此是共同體,每位隊員都必須對彼此的安全負責。
後製,重新思索
紀錄片的拍攝帶數量是非常的龐雜,後製花了整整一個月,將每一顆鏡頭看過一次,挑選適合的片段留著。但NG的畫面不代表拍攝不好,而是含義不足或是畫面構圖不美。在刪減每一個畫面都是非常難過的,因為這都是靠著自己的雙腳一步一步踏上山巔才拍攝到的。接下來是將兩位主角、他們的朋友家人,總計長達10小時的訪談內容,條列式寫出內容大綱,方便之後擷取對話剪接,這個過程又將近耗費3周的時間。最後來到剪接時,我與後製有將近一個半月,每日固定在晚上對著電腦討論,1分鐘、1分鐘的增加長度,最後完成45分鐘的第一代版本,此時是3月底。
隨後與監製老師不停看片、修改,期中還請在業界工作的紀錄片導演指導、在北藝大唸書的系上學長姐都給予相當多的指導,我們還曾經連續工作20小時,只為了修改其中一兩場的順序。正片的版本也產生了第二代、第三代,一直到最後以日期作為版本,幾乎每兩天就會有細修改版本產生,最後總計有近15個版本。整個四月份,就是為了正片在每個場景的細節與連貫做為完美而流暢的節奏而煩惱。
五月份完成後期製作,我們在調色與混音是自我嘗試,特意保留學生製片不完美的感覺。配樂則是請專業配樂師操刀,讓影片的情緒滿點,打動觀眾的心。
關於這一部紀錄片可以給觀眾什麼,我不預設每一位觀眾都有登山經驗,能夠深刻感同身受他們肩上的負擔,對於他們而言是認識有這份辛苦的職業,並瞭解他們在山上工作的樣貌。
我們更針對的是登山客,特別是曾經對他們不尊重的人,讓他們了解到不只是肩上的負擔,會造成參禮上的傷害,他們身上所承擔的事是,犧牲陪伴孩子的時間,以及在山下部落的家人的擔憂、生活的壓力。
但受到某些時間或深度上的限制,過去的作品不論是生理上或心理上,都沒有機會好好的讓他們說自己的想法,讓他們自己呈現自己職業尊嚴。
因此希望可以透過所選定兩位主角的故事,帶給大眾對於這份職業的尊重。